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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事诉讼对性犯罪被害人的保护研究-以强奸罪被害人为视角的分析

作　者: 袁锦凡
导　师: 龙宗智
学　校: 西南政法大学
专　业: 刑事诉讼法
关键词: 性犯罪被害人强奸罪被害人刑诉保护特别权域外经验借鉴立法完善
分类号: D925.2
类　型: 博士论文
年　份: 201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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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摘要

性犯罪是一种违反人性、侮辱人格的性掠夺、性支配行为,性犯罪被害人遭受的是人类最为私密且攸关根本尊严的价值的侵害,与其他犯罪被害人相比,性犯罪被害人更为脆弱,在社会上更易招致偏见、被歧视和被谴责,在刑事诉讼中更容易遭受二次被害,因此应该对性犯罪被害人采取特别的保护措施。许多国家和地区对性犯罪被害人采取了有别于一般犯罪被害人的特别保护。而我国对于该问题,立法上几近空白,司法实践上几乎未予以关注。在我国这样一个贞操观念相对保守、耻辱感特别强烈的国家,性犯罪被害人的处境至为艰难,很多性犯罪被害人甚至因为被害而一生忍辱负重,在刑事诉讼中对其进行特别保护,使他们有足够的勇气和力量来面对生活已非常必要。本论文正是基于此命题在我国研究相对阙如的现状而展开,此种研究于当今立法的完善亦具重要现实意义。同时,鉴于强奸性犯罪在性侵犯上的典型性,文章中根据各国对性犯罪被害人保护的一般经验,多以强奸罪为主要分析视角。为了论述方便,性犯罪被害人、强奸罪被害人有时互换使用。本论文共分为六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导论,包括问题的提出,研究历史的回顾,材料与方法。首先,通过对被害人保护问题研究的纷攘局面做适当梳理,认为我国在被害人保护方面的理论研究本身存在迟滞,并未在特殊性问题上显示出学术的前瞻性和紧迫的现实感,由此引发作者关于性犯罪被害人特别是强奸罪被害人保护的思考；随后,对我国性犯罪被害人研究的现状进行了文献回顾,针对性犯罪被害人的研究在我国大陆几乎没有展开,仅有少量的对未成年性被害人的实证调查报告,但总体也不完整,程序法学者几乎没有将视野投向性犯罪被害人保护这个特殊领域,所以与成熟的命题研究相较还有很长远的道路要走；最后,对文中使用的研究资料与研究方法做了相应界定。研究资料主要包括中外(主要是国外)相关文献资料论述,这些资料主要有犯罪学、心理学、程序法学相关论文与论著,并结合适当的实证调查、个案辨析；研究方法主要采将诉讼法学、刑罚学、犯罪学、心理学、社会学等多学科结合起来进行研究。第二部分是性犯罪被害人保护的基础理论部分。这部分主要涉及两个问题：一是性犯罪被害人的界定和类型,二是性犯罪被害人保护的理论基础。关于性犯罪被害人的界定,本文认为,性犯罪被害人是遭受刑罚明文规定的与性欲的满足和性行为的进行有关的犯罪行为所直接侵害的人,在我国具体包括强奸罪、强制猥亵侮辱妇女罪、猥亵儿童罪、组织卖淫罪等的被害人；关于性犯罪被害人的类型,由于强奸罪是最能体现性侵犯本质的性犯罪,文章以强奸罪被害人为对象,将强奸罪被害人区分为“真正强奸被害人”(Real-rape)与“非真正强奸被害人”(Non Real-rape)。由于性犯罪的生成有很强的加害人、施害人互动,在一些性犯罪中,被害人可能并非完全无可挑剔,所以,不同类型的性犯罪被害人在刑事诉讼中所受的待遇不一样,真正强奸的被害人得到的待遇“最佳”,而非真正强奸的被害人,主要包括有责任的被害人、约会强奸的被害人、熟人强奸的被害人,则可能遭受各种不利的偏见与非议；关于性犯罪被害人保护的基础理论,由于对性犯罪被害人进行保护的诸多理论根据与一般被害人保护的理论根据几乎重叠,一般被害人保护理论已为性犯罪被害人保护提供了足够的理论支撑,为了凸显对性犯罪被害人特别保护所具有的合理性,文章主要从女权主义法学、性犯罪被害人学角度分析了对性犯罪被害人保护的正当性基础。女权主义更多强调女权与男权的平等,并从强奸对女性造成巨大伤害的立场表明态度；而性犯罪被害人学则从下述几方面论及特别保护的正当性：其一,性犯罪特别是强奸罪对被害人造成的侵害持久而漫长,表现为“强奸创伤”,容易引起创伤后应激障碍即PTSD；其二,社会对性犯罪被害人的反应具有特殊性,与对其他犯罪被害人相比,社会对性犯罪被害人有更多的偏见与非议,更容易歧视、谴责性犯罪被害人,当然,性犯罪被害人也因此更应获得更多的社会宽容、理解、支持；其三,刑事诉讼对性犯罪被害人的反应具有特殊性,由于不合理的刑事诉讼程序设置以及不当的司法行为,导致性犯罪被害人更容易在刑事诉讼中遭受二次被害,传统刑事诉讼已无法满足性犯罪被害人的恢复需求。第三部分是性犯罪被害人保护的域外考察部分。这部分主要是对欧美国家、亚洲国家和地区在刑事诉讼中对性犯罪被害人保护的做法进行考察,其中欧美国家主要考察了美国、英国、澳大利亚、德国,亚洲国家和地区主要考察了日本、韩国和我国台湾、香港地区。通过考察可以发现其中存在的几个共性：一是都对性犯罪被害人规定了特别的保护措施；二是对性犯罪被害人的保护常常以强奸罪被害人保护为视角；三是对性犯罪被害人的保护特别具体、细致、周密,贯穿于刑事诉讼的每个环节；四是对性犯罪被害人保护的内容主要可以归纳为诉讼程序上的特别设置以及司法行为上的特别规制,具体又包括参与权上的特别保护、不当询问的保护、特殊作证方式的保护、特殊赔偿和补偿的保护以及适用专门办案人员、办案小组的保护等；五是在对性犯罪被害人进行特别保护的同时,尽量避免对被告人权利的损害,两方面的保护应呈现适度的平衡。这些共性可以为我国性犯罪被害人的特别保护提供有益借鉴和启示。第四部分是性犯罪被害人保护的内容。性犯罪被害人保护的主要内容包括诉讼程序上的性犯罪被害人保护和司法行为中的性犯罪被害人保护两个方面。其中诉讼程序上的性犯罪被害人保护包括：在程序中赋予性犯罪被害人参与权、禁止对性犯罪被害人进行不当询问、允许性犯罪被害人采用特殊的作证方式、赋予性犯罪被害人获得赔偿和补偿的权利；而司法行为中的性犯罪被害人保护包括：由经过专门训练的人员组成的专门机构办理性犯罪案件、应该设立特殊的性犯罪被害人询问室。在这些内容里面,有些也属其他犯罪被害人保护的内容,比如参与权、赔偿和补偿权,但是性犯罪被害人在实现的具体内容和方式上都具有特殊性,性犯罪被害人对刑事诉讼的参与表现出较为矛盾的心态,一方面她们需要依靠国家力量来庇护自己、修复创伤；但另一方面,他们对参与诉讼又心有余悸,顾虑被害事实被他人知晓会致隐私公开、影响声誉,因此在这方面应有特别设置。而对于赔偿与补偿,性犯罪被害人主要遭受精神损害,其希望获得赔偿与补偿的需求与一般犯罪被害人差别很大。此外,性犯罪被害人保护的内容有时可能还会影响到被告人的权利,比如禁止对性犯罪被害人特别是强奸被害人进行不当询问可能影响到被告人的辩护权,允许性犯罪被害人采用特殊的作证方式可能会影响到被告人的对质询问权以及可能违反传闻证据规则等,因此文章还对这些可能影响被告人权利的问题进行了专门论述和较为深入的探讨。第五部分是我国性犯罪被害人的保护问题。这部分首先对我国性犯罪被害人保护的立法现状进行了考察,通过样本实录了解性犯罪在我国的审判现况,以及对侦查中出现的有参照意义的实例做一定的理论分析；在此基础上,对我国性犯罪被害人保护的完善提出了具体建议。通过对我国性犯罪被害人保护的立法、司法解释以及司法实践的考察,可以明显看出,我国对性犯罪被害人特别保护的问题几乎是完全忽视的,表现出明显的立法迟滞,尽管在刑事诉讼法规定中有隐私案件“不公开审理”、人身检查也有“性别分别”的要求等等,但这并不是特别针对性犯罪被害人的特别保护性规定,而已有的司法解释全部为20世纪80年代的规定,不仅时过境迁,而且规范的范围也相当偏狭。文章认为：应该在“根据性犯罪被害人的被害特点进行特别保护”、“注意性犯罪被害人特别保护与被告人保护之间的平衡”、“规定完备、突出可操作性”三个原则的指导下,从刑事诉讼程序设置以及司法行为两个方面对性犯罪被害人进行特别保护,而其中对性犯罪被害人隐私权、名誉权、免受二次受害权、精神赔偿权的保护尤为重要(这几方面域外已有很好、很成熟的借鉴样本),论文对此进行了详细论述。第六部分是文章的结语,笔者提出“刑事诉讼中的特别权”概念,意指在刑事诉讼中,针对特定犯罪被害人、特定犯罪人所设定的权利,这种权利与共性权利有区别,是共性权利的个性化延展；比如对未成年犯罪人、未成年被害人、比如对性犯罪被害人,他们作为特殊群体,在刑事诉讼中应当有一些不同于一般人的权利或者不同的诉讼对待。特别权主要包含两个问题：享受权利的对象范围、特别权和特别对待的内涵。

全文目录

摘要  4-8
Abstract  8-15
引言  15-19
  一、问题的提出  15-16
  二、研究现状与资料概述  16-17
  三、研究的方法  17-19
第一章性犯罪被害人保护的基础理论  19-52
  第一节性犯罪被害人的界定与类型  19-26
    一、性犯罪被害人的界定  19-21
    二、性犯罪被害人的类型(以强奸罪被害人为参照)  21-26
  第二节性犯罪被害人特别保护的正当性基础  26-52
    一、女权主义法学  27-32
      (一) 女权主义法学的发展历史  27-28
      (二) 女权主义法学的方法论和内容  28-31
      (三) 女权主义法学对强奸罪被害人保护的影响  31-32
    二、犯罪被害人学  32-52
      (一) 犯罪被害人学概述  32-33
      (二) 性犯罪对被害人造成的侵害持久而漫长  33-36
      (三) 性犯罪被害人更需获得社会的帮助  36-40
      (四) 传统刑事诉讼不利于性犯罪被害人的恢复  40-52
第二章性犯罪被害人特别保护的域外考察  52-76
  第一节欧美国家对性犯罪被害人的特别保护  52-62
    一、美国对性犯罪被害人的特别保护  52-57
    二、英国对性犯罪被害人的特别保护  57-59
    三、澳大利亚对性犯罪被害人的特别保护  59-60
    四、德国对性犯罪被害人的特别保护  60-62
  第二节亚洲国家和地区对性犯罪被害人的特别保护  62-69
    一、日本对性犯罪被害人的特别保护  62-64
    二、韩国对性犯罪被害人的特别保护  64-66
    三、我国台湾、香港地区对性犯罪被害人的特别保护  66-69
  第三节对性犯罪被害人特别保护域外经验的评析  69-76
    一、针对性犯罪被害人特点进行保护  70-71
    二、强奸罪被害人保护是各国、地区对性犯罪被害人保护的参照样本  71-72
    三、以性犯罪被害人的创伤恢复为权利赋予的出发点  72-73
    四、对性犯罪被害人保护包含诉讼程序上的特殊设置以及司法行为的特殊规制  73-74
    五、注意性犯罪被害人的权利与被告人权利保护的平衡  74-76
第三章对性犯罪被害人特别保护的内容  76-119
  第一节诉讼程序上的性犯罪被害人特别保护  76-113
    一、在诉讼程序中赋予性犯罪、强奸罪被害人特别的参与权  76-84
      (一) 参与权的概念与价值  76-77
      (二) 强奸罪被害人特别参与权的内容  77-84
    二、禁止对性犯罪、强奸罪被害人进行不当询问  84-97
      (一) 一般犯罪中的品格证据规则  86-88
      (二) 强奸案件中的品格证据规则  88-97
    三、允许强奸罪被害人采用特殊的作证方式  97-101
      (一) 几种主要的特殊作证方式  97-98
      (二) 特殊作证方式与传闻证据规则的关系  98-99
      (三) 特殊作证方式与被告人对质询问权的关系  99-101
    四、赋予性犯罪被害人获得赔偿和补偿的权利  101-113
      (一) 性犯罪被害人获得赔偿的权利  101-105
      (二) 性犯罪被害人获得国家补偿的权利  105-113
  第二节司法行为中对性犯罪被害人的特别保护  113-119
    一、由经过专门训练的人员组成的专门机构办理性犯罪案件  114-117
    二、应该设立特殊的性犯罪被害人询问与候审室  117-119
第四章我国对性犯罪被害人的保护  119-141
  第一节我国性犯罪被害人保护的现状及评析  119-131
    一、我国性犯罪被害人特别保护的现状  119-124
      (一) 我国性犯罪被害人特别保护的立法及司法解释  119-121
      (二) 样本实录  121-124
    二、对我国性犯罪被害人特别保护现状的评析  124-131
      (一) 立法现状评析  124-127
      (二) 司法现状评析  127-131
  第二节我国性犯罪被害人特别保护的完善  131-141
    一、性被害人特别保护完善的指导原则  131-133
      (一) 突出性犯罪被害人的被害特点  131-132
      (二) 注意性犯罪被害人保护与被告人保护之间的平衡  132
      (三) 完善规定、细化操作  132-133
    二、完善性犯罪被害人特别保护的具体措施  133-141
      (一) 在参与权的特别保护方面  133-135
      (二) 在隐私权的特别保护方面  135-137
      (三) 在尊严的特别保护方面  137-138
      (四) 在被害赔偿和补偿方面  138-141
结语  141-143
致谢  143-144
参考文献  144-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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